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煤炉
朱成坠
现在，上海城里的人家，绝大多数用的是燃气。它们分别是煤气、液化气或天然气。即使，郊区农村里的人家，大多也是使用瓶装液化气。单纯以煤作为燃料的情形是相当少见了，这一方面降低了煤的使用量，另一方面，也减少了煤燃烧后产生的环境污染。
而，在我的小时候，大多数居民家中使用的燃具却是煤炉，燃料仍然以煤制品为主。那时候，每到早晨，生煤炉的家庭，都手忙脚乱地赶着生炉子。一霎间，弄堂里，煤焰腾飞，烟雾弥漫，有时，弄得鼻涕眼泪都会流出来，咳嗽之声不绝于耳，眼睛都睁不开来。后来，学会了封炉的方法，隔夜，将煤炉封盖密实，到第二天早上，打开封炉盖板，去除燃烬的炉灰，再加上新的煤制品，就不需要再次生封炉了，确实方便了许多，减少了不少麻烦。
自从煤制品实行计划供应之后，按照人口的数量，确定基本的定额，发放“煤球卡”，全称为“闸北区居民煤制品购买证”，凭证购买。起初，市场上供应的是煤球，由煤球店供应加工成型的煤球，用户买回家，自行燃用。到后来，发明了煤饼炉，几乎家家户户都使用煤饼了。从煤球店买回来的煤饼，不能再装在麻袋、箩筐里，直接挑运回家了。我家只能向有小推车的人家借用，或者向有板车、黄鱼车的单位借用，才能完成运输煤饼的任务。凭证供应的煤饼不够用，只得购买煤灰，回家自行加工成煤饼。我也曾经向有制作模具的人家借用模具，自行加工煤饼。
十分可笑的是，文革中，个别生活作风不够严谨的小姑娘，被人叫作“煤饼”。至今，我也没有弄清楚原由，始终不明白为何称她们为“煤饼”，而不叫“煤球”“煤炭”“煤粉”什么的，难不成“煤饼”有什么特殊的寓意，我百思不得其解。
成婚以后，住在女方家中，也是使用煤饼炉。搬到吴淞区海滨二村，使用的是瓶装液化气。一直到住进了单位分配的曹杨六村公房之后，才用上了管道煤气。以后，搬进建银曙光小区，又用上了管道天然气。这才摆脱了煤球、煤饼之类煤制品的使用束缚。
这次，为了写作煤炉，查阅了一些资料，才弄清煤气、液化气和天然气的定义和区别。煤气，是以煤为原料加工制得的燃气，是含有多种可燃成分的气体燃料。煤气的种类繁多，成分也很复杂，一般可分为天然煤气和人工煤气两大类。煤气可通过管道输送，也可压缩在钢瓶中储运。液化气，即液化石油气。是在炼油厂内，由天然气或石油进行加压降温液化所得到的一种无色挥发性液体。天然气是指自然界里存在的一切气体，包括大气圈、水圈和岩石圈中各种自然过程形成的气体（包括油田气、气田气、泥火山气、煤层气和生物生成气等）。而，长期以来，人们通用的“天然气”的定义，是从能量角度出发的狭义定义，专指天然蕴藏于地层中的烃类和非烃类气体的混合物。在石油地质学中，通常指油田气和气田气。其组成以烃类为主，并含有非烃类气体。
煤，作为一种固体可燃有机岩，主要由碳、氢、氧、氮、硫和磷等元素组成。碳、氢、氧三者总和约占有机质的95%以上，是非常重要的能源，也是冶金、化学工业必不可少的原料。有褐煤、烟煤、无烟煤、半无烟煤这几种分类。
著名作家朱自清先生曾以“煤”作为标题写过一首诗，赋予其独特的象征意义。《煤》：“你在地下睡着，好腌臜，黑暗！看着的人怎样的憎你，怕你！他们说：‘谁也不要靠近他！......’一会你在火园中跳起舞来，黑裸裸的身材里，一阵阵透出赤和热，啊！全是赤和热了，美丽和光明！他们忘记刚才的事，都张大着笑口，唱赞美你的歌；又颠簸着身子，凑合你跳舞的节。”
煤炉，与其揖别，已经三十九年之久了。但是，曾经的生活必用器具，伴我度过了童年、少年、青年时代，蕴含着多少甜酸苦辣、喜笑颜欢，让我愉悦让我忧。如今，俱往矣，随着岁月的流逝，煤炉，渐渐地隐入历史的帷幕之中，很少有人会回味和记忆起它的往事，而我，却还有些许的依恋，不时，牵丝攀藤地想念着它。
年2月18日11时
鸣谢：朱成坠先生赐稿、缪迅老师荐稿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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